第1章 傀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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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章 傀儡
◎剛戳一下，就被一只冰冷的大手緊緊抓住◎
“老衲已將婚書寄去風家，請您戴上面具在風園稍作等待，與您的命定之人——”
機器讀條的電子留言，因手機被摔在地上四分五裂而倏然停止。
男人懶散恣意地靠在圍欄旁，手中拿著一個條紋詭異的黑色面具，骨骼分明的食指輕輕點著面具上的眼洞，下一秒，動作頓住。
嘩啦——
遠處依山而靠的天池中央，煙霧裊裊的池水中忽然多出一抹白色身影，正在狼狽地掙紮起伏。
幾朵水花撲騰過後，伴隨著雌雄難辨的“呸呸”吐水音，池水中的人也終於浮出水面。
一個光著頭的……少年。
姿容絕色，身上白袍似雪，下身被煙霧環繞立於水中，在傾斜的陽光籠罩下，宛如不谙世事的佛子初墜人間。
男人薄唇微勾，周圍散發出的氣勢卻是陰冷，漆黑的眼睛緊盯少年片刻，轉身，大步下樓。
——這是……哪裏？
風神若勉強在水中穩住身體，茫然望向遠處，好一會兒才在記憶深處，找到相應的名字。
景觀遮陽傘、藝術創意路燈，以及極具特色的玻璃桌椅……
茫然逐漸被驚喜替代。
現代世界！
竟然……真從那個小破世界穿回來了？
忽然，一個沈著穩重的腳步聲逐漸靠近。
風神若耳尖微動，擡頭循聲望去。
臉上戴著黑色條紋面具的男人距離幾米開外停下，正隔著面具與她遙遙相望。
喉嚨仿佛被什麽堵住一般。
許久，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，不敢置信地開口問：
“……傀儡？”
拉她陪葬的帝王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，在帝王墓裏給她留下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傀儡陪她，直到她徹底沈睡。
雖然穿著現代的襯衣西褲，但高大頎長足有九頭身的身形，陰魂不散的詭異面具，無不說明——
熬了那麽多年，她不僅沒能回家，還在這個破世界重新醒來。
原本清澈透亮的眼睛逐漸黯然失色，像易碎的娃娃，被無聲散開的悲涼吞沒。
卻也只在眨眼間。
風神若深吸了好幾口氣，才忍住崩潰的情緒，穿出池水走上石階小道，在傀儡面前站定，一瞬不瞬地盯著他。
還是那股子恐怖陰森，不會說話，有時候還聽不懂人話，就不是正常人該有的模樣。
原來傀儡和她一樣，不死不滅，還把沈睡多年的她給弄醒了。
她莫名有些憤憤不平，洩恨地伸手去戳傀儡胸前的襯衣紐扣。
剛戳一下，就被一只冰冷的大手緊緊抓住。
還敢反抗？她美目一瞪，警告：“松手！”
傀儡如枷鎖般禁錮她的手心，一動不動。
風神若反骨勁兒犯了，改用另一只手，用力戳男人堅硬的胸口，“我偏要戳！”
在傀儡再次制止前，她忽然聲音一軟：
“這麽多年了，你怎麽還守著我啊？”
然後戳一下，問一句：
“你說，他把你留給我，到底想怎樣？”
“你一直一個人，不會厭煩嗎？”
“你把我叫醒做什麽？”
“……算了，你又不會說話，不鬧你了。”
傀儡周圍陰冷恐怖的氣息，隨著她的舉動一分分加重。
風神若習以為常，最後拍拍傀儡的手臂，轉身重新打量四周的環境。
“這裏是哪裏——噢，神隱寺啊。”
方才角度問題被茂密的花木遮擋沒發覺，這會兒站起身，才看到遠處一座冒著尖端的塔樓。
渾厚沈悶的鐘聲忽然從塔樓傳來。
一聲兩聲三聲……
三短三長，循環反覆。
“傀儡，是喪鐘誒，你說，是誰逝世了？”她有些驚訝，也不在意沒人回答，“要不回去看看？”
但剛走兩步，她就懊惱地拍了一下腦袋。
“我現在都自由了，還回什麽神隱寺！”
帝王都不知道死了多久，就留了個沒有人性的傀儡，根本不能拿她怎麽辦。
想著，她又難掩歡喜，拉住傀儡的手往後面的屋子走去，“傀儡傀儡，快帶我好好看看這個新鮮的世界！”
起初拉一下沒動，她回頭瞪了一眼，傀儡才邁開腿。
興奮的她壓根兒沒註意到，藏在面具後面的那雙漆黑眼瞳，有一瞬間閃過的陰冷戾色。
但那股子恐怖陰森的氣息，很快又被手心中的柔荑以柔制剛，逐漸消散。
“你的手好冷啊，剛好給你暖暖。”
“傀儡，這裏是哪裏？你給我找的新住處嗎？”
“現在是什麽年代了？算了，問你你也不會說。”
“讓我看看，這些東西我還認得多少，嗯，這是電視，這個是……算了，這不重要，樓上還有房間？”
“咦？衣櫃？都是你的衣服啊？沒有我的嗎？”
“真沒準備我的衣服，傀儡你太過分了！我不管，我要穿你的衣服！”
“好大啊，怎麽那麽大，都能穿進兩個我了。”
“你有一米九吧？我可能才一米六不到。”
……
淺粉色的唇瓣一張一合，清澈無瑕的眼睛時不時會閃過亮光。從一樓逛到二樓，再回到一樓，軟軟糯糯的聲音就沒停過，將閣樓裏的陰森冷意驅逐幹凈。
“走累了。”
回到一樓大廳，風神若癱在柔軟的沙發上，蹬掉腳上的拖鞋，把白白凈凈的腳丫子往傀儡腿邊伸。
“腳累，傀儡你懂我的意思嗎？”
傀儡：“……”
擁有盛世美顏的小光頭，像個小無賴似的，癱在沙發上潑皮打滾。
前不久前還打劫了二樓衣櫃，非要穿套上大了好幾個碼的黑白西裝套裝，褲腿卷幾圈，袖子卷幾圈。還不倫不類地把黑色領帶當腰帶，綁得緊緊的，將不足一握的腰線暴露無遺。
傀儡面具下的黑眸裏，隱約有未明的暗芒翻湧滾動，落在身側的大手輕輕撚動，一股股滲人的冷氣往外冒。
偏偏——
“好吧，你不懂，真不明白，他把你留給我到底能做什麽……”
等了好一會兒也沒有動靜的風神若，蹬了一下腳，若無其事地收回來。
她翻了個身，蜷縮著身體，緩緩垂下眼簾，鴉羽黑長的眼睫遮住眸底的失落。
這裏確實是現代，她也確實還在無歷史記載的破爛世界裏，沒能穿回家。
她穿到這個異世界幾百年了，從戰亂紛飛的古代熬到現代，這永無盡頭的煎熬，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結束。
她只想回家，做夢都想。
眼角有些涼意湧出，被她隨手抹掉。
“傀儡，我有些……誒？”
想家二字，被腳腕處忽然多出的冰冷大掌打斷。
她美眸微怔，低頭看去，便見傀儡坐在沙發盡頭，一手握住她的腳腕，另一只手則動作生硬，一下下揉捏她腳底的穴位。
人高馬大的傀儡，面戴詭異條紋面具，微低著頭，給她揉腳……
這畫面極具觀賞性，就是與冷色系的沙發有些格格不入。
她的心情忽然就變好了。
“謝謝你啊，傀儡，如果沒有你——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。”
面具後面的眼睛漆黑且深邃，令人猜不透其中的情緒。
風神若被他這麽盯著，小心臟莫名有些發怵，便撇過視線。
腳上又感受到一股陰森涼意，像被猛獸盯上一般。
她憋了憋，沒忍住收回腳，“好啦，逗你的，我不累。”
傀儡動作一頓，若無其事地收回手。
“接下來要做什麽，我得好好想——”
篤篤，篤篤，篤篤。
規律的敲門聲響將風神若的思緒打斷，她驚訝擡頭，這才剛醒，就有人找過來了嗎？
“少爺，我進來了。”陌生的男聲從外面傳進來。
藏在面具下鋒銳的濃眉輕攏，一股被打斷的不悅無聲擴散。
“少爺，您的手機打不通，神隱寺剛剛傳來消息，善了大師圓寂——你、你你？”
難掩焦急的話，因客廳裏的畫面咋然而止。
收到噩耗立即驅車趕來匯報工作的晉遊，怎麽也沒想到，會在自家少爺嚴禁外人入內的區域裏，看到第三個人。
這第三個人不僅沒被丟出去餵狼狗，還躺在少爺身邊，還穿著——少爺的衣服？！
晉遊忍不住粗魯地揉眼睛，閉眼，再睜開，反覆幾次……
哦，是個光頭啊。
那沒事了。
晉遊立即調整面部表情，一副社會精英的樣子，面帶禮貌又不失恭敬的微笑，微微彎腰問好：
“您就是善了大師的親傳弟子——風小少爺吧？我是晉遊，是少爺的特別助理。”
風小少爺？
都現代了，還沒人發現她是女孩子嗎？
風神若低頭看了眼身上的男裝，有些失望，很快又平靜地接受。
只是他的話是什麽意思？善了大師是誰？
她擡頭凝視晉遊，試圖用眼神詢問。
被絕色少年水潤潤的眼睛盯著，晉遊微紅了耳根，還沒做出下一步社交，就被一股陰森森的冷厲視線鎖住。
晉遊：“！”
他頂著鋒芒背刺的涼意，倏地掏出手機，極具職業素養，“少爺，風小少爺，我這就聯系神隱寺，送去追悼禮。”
說完轉身就走，進屋前後不足兩分鐘。
喊都喊不及。
風神若一頭霧水，扭頭戳了戳身邊的傀儡，“剛剛那個叫晉遊的，為什麽叫你少爺？還有他的話是什麽意思？我怎麽聽不懂？”
詭異的面具緩緩轉動，唯一露出的眼睛裏冷光雖然退去了些，但還是泛著涼意。
她心頭一動，擡起手，想把面具摘下來。
但——
手腕被冰冷的大手攥住，桎梏一般。
“幹嘛還是不讓我看。”在帝王墓裏，每次她想摘面具，都會被傀儡攔住，撒潑打滾都不行。
傀儡緊盯著她，不為所動。
“行吧，不看就不看，”她掙了掙，收回手，嘀咕：“反正不看我也知道，你大概長什麽樣子……”
傀儡剛放在腿上的手指尖輕顫。
風神若毫無察覺，穿鞋站起身，“走，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。”
她說走就走，走到外面陽光之下，才發現傀儡沒有跟出來，又回去，在門口朝裏面喊：
“傀儡，你不跟我一起嗎？”
裏面毫無反應。
“那我自己走了哦~”
依然毫無反應。
“傀儡，你知道我膽子小不經嚇的，真的不跟我一起嗎？”
不出意外——
“我才不信你不跟出來。”
風神若沒再管他，順著鋪好的大理石路，無厘頭地散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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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這是……哪裏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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竟然……真從那個小破世界穿回來了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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風神若耳尖微動，擡頭循聲望去。
臉上戴著黑色條紋面具的男人距離幾米開外停下，正隔著面具與她遙遙相望。
喉嚨仿佛被什麽堵住一般。
許久，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，不敢置信地開口問：
“……傀儡？”
拉她陪葬的帝王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，在帝王墓裏給她留下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傀儡陪她，直到她徹底沈睡。
雖然穿著現代的襯衣西褲，但高大頎長足有九頭身的身形，陰魂不散的詭異面具，無不說明——
熬了那麽多年，她不僅沒能回家，還在這個破世界重新醒來。
原本清澈透亮的眼睛逐漸黯然失色，像易碎的娃娃，被無聲散開的悲涼吞沒。
卻也只在眨眼間。
風神若深吸了好幾口氣，才忍住崩潰的情緒，穿出池水走上石階小道，在傀儡面前站定，一瞬不瞬地盯著他。
還是那股子恐怖陰森，不會說話，有時候還聽不懂人話，就不是正常人該有的模樣。
原來傀儡和她一樣，不死不滅，還把沈睡多年的她給弄醒了。
她莫名有些憤憤不平，洩恨地伸手去戳傀儡胸前的襯衣紐扣。
剛戳一下，就被一只冰冷的大手緊緊抓住。
還敢反抗？她美目一瞪，警告：“松手！”
傀儡如枷鎖般禁錮她的手心，一動不動。
風神若反骨勁兒犯了，改用另一只手，用力戳男人堅硬的胸口，“我偏要戳！”
在傀儡再次制止前，她忽然聲音一軟：
“這麽多年了，你怎麽還守著我啊？”
然後戳一下，問一句：
“你說，他把你留給我，到底想怎樣？”
“你一直一個人，不會厭煩嗎？”
“你把我叫醒做什麽？”
“……算了，你又不會說話，不鬧你了。”
傀儡周圍陰冷恐怖的氣息，隨著她的舉動一分分加重。
風神若習以為常，最後拍拍傀儡的手臂，轉身重新打量四周的環境。
“這裏是哪裏——噢，神隱寺啊。”
方才角度問題被茂密的花木遮擋沒發覺，這會兒站起身，才看到遠處一座冒著尖端的塔樓。
渾厚沈悶的鐘聲忽然從塔樓傳來。
一聲兩聲三聲……
三短三長，循環反覆。
“傀儡，是喪鐘誒，你說，是誰逝世了？”她有些驚訝，也不在意沒人回答，“要不回去看看？”
但剛走兩步，她就懊惱地拍了一下腦袋。
“我現在都自由了，還回什麽神隱寺！”
帝王都不知道死了多久，就留了個沒有人性的傀儡，根本不能拿她怎麽辦。
想著，她又難掩歡喜，拉住傀儡的手往後面的屋子走去，“傀儡傀儡，快帶我好好看看這個新鮮的世界！”
起初拉一下沒動，她回頭瞪了一眼，傀儡才邁開腿。
興奮的她壓根兒沒註意到，藏在面具後面的那雙漆黑眼瞳，有一瞬間閃過的陰冷戾色。
但那股子恐怖陰森的氣息，很快又被手心中的柔荑以柔制剛，逐漸消散。
“你的手好冷啊，剛好給你暖暖。”
“傀儡，這裏是哪裏？你給我找的新住處嗎？”
“現在是什麽年代了？算了，問你你也不會說。”
“讓我看看，這些東西我還認得多少，嗯，這是電視，這個是……算了，這不重要，樓上還有房間？”
“咦？衣櫃？都是你的衣服啊？沒有我的嗎？”
“真沒準備我的衣服，傀儡你太過分了！我不管，我要穿你的衣服！”
“好大啊，怎麽那麽大，都能穿進兩個我了。”
“你有一米九吧？我可能才一米六不到。”
……
淺粉色的唇瓣一張一合，清澈無瑕的眼睛時不時會閃過亮光。從一樓逛到二樓，再回到一樓，軟軟糯糯的聲音就沒停過，將閣樓裏的陰森冷意驅逐幹凈。
“走累了。”
回到一樓大廳，風神若癱在柔軟的沙發上，蹬掉腳上的拖鞋，把白白凈凈的腳丫子往傀儡腿邊伸。
“腳累，傀儡你懂我的意思嗎？”
傀儡：“……”
擁有盛世美顏的小光頭，像個小無賴似的，癱在沙發上潑皮打滾。
前不久前還打劫了二樓衣櫃，非要穿套上大了好幾個碼的黑白西裝套裝，褲腿卷幾圈，袖子卷幾圈。還不倫不類地把黑色領帶當腰帶，綁得緊緊的，將不足一握的腰線暴露無遺。
傀儡面具下的黑眸裏，隱約有未明的暗芒翻湧滾動，落在身側的大手輕輕撚動，一股股滲人的冷氣往外冒。
偏偏——
“好吧，你不懂，真不明白，他把你留給我到底能做什麽……”
等了好一會兒也沒有動靜的風神若，蹬了一下腳，若無其事地收回來。
她翻了個身，蜷縮著身體，緩緩垂下眼簾，鴉羽黑長的眼睫遮住眸底的失落。
這裏確實是現代，她也確實還在無歷史記載的破爛世界裏，沒能穿回家。
她穿到這個異世界幾百年了，從戰亂紛飛的古代熬到現代，這永無盡頭的煎熬，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結束。
她只想回家，做夢都想。
眼角有些涼意湧出，被她隨手抹掉。
“傀儡，我有些……誒？”
想家二字，被腳腕處忽然多出的冰冷大掌打斷。
她美眸微怔，低頭看去，便見傀儡坐在沙發盡頭，一手握住她的腳腕，另一只手則動作生硬，一下下揉捏她腳底的穴位。
人高馬大的傀儡，面戴詭異條紋面具，微低著頭，給她揉腳……
這畫面極具觀賞性，就是與冷色系的沙發有些格格不入。
她的心情忽然就變好了。
“謝謝你啊，傀儡，如果沒有你——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。”
面具後面的眼睛漆黑且深邃，令人猜不透其中的情緒。
風神若被他這麽盯著，小心臟莫名有些發怵，便撇過視線。
腳上又感受到一股陰森涼意，像被猛獸盯上一般。
她憋了憋，沒忍住收回腳，“好啦，逗你的，我不累。”
傀儡動作一頓，若無其事地收回手。
“接下來要做什麽，我得好好想——”
篤篤，篤篤，篤篤。
規律的敲門聲響將風神若的思緒打斷，她驚訝擡頭，這才剛醒，就有人找過來了嗎？
“少爺，我進來了。”陌生的男聲從外面傳進來。
藏在面具下鋒銳的濃眉輕攏，一股被打斷的不悅無聲擴散。
“少爺，您的手機打不通，神隱寺剛剛傳來消息，善了大師圓寂——你、你你？”
難掩焦急的話，因客廳裏的畫面咋然而止。
收到噩耗立即驅車趕來匯報工作的晉遊，怎麽也沒想到，會在自家少爺嚴禁外人入內的區域裏，看到第三個人。
這第三個人不僅沒被丟出去餵狼狗，還躺在少爺身邊，還穿著——少爺的衣服？！
晉遊忍不住粗魯地揉眼睛，閉眼，再睜開，反覆幾次……
哦，是個光頭啊。
那沒事了。
晉遊立即調整面部表情，一副社會精英的樣子，面帶禮貌又不失恭敬的微笑，微微彎腰問好：
“您就是善了大師的親傳弟子——風小少爺吧？我是晉遊，是少爺的特別助理。”
風小少爺？
都現代了，還沒人發現她是女孩子嗎？
風神若低頭看了眼身上的男裝，有些失望，很快又平靜地接受。
只是他的話是什麽意思？善了大師是誰？
她擡頭凝視晉遊，試圖用眼神詢問。
被絕色少年水潤潤的眼睛盯著，晉遊微紅了耳根，還沒做出下一步社交，就被一股陰森森的冷厲視線鎖住。
晉遊：“！”
他頂著鋒芒背刺的涼意，倏地掏出手機，極具職業素養，“少爺，風小少爺，我這就聯系神隱寺，送去追悼禮。”
說完轉身就走，進屋前後不足兩分鐘。
喊都喊不及。
風神若一頭霧水，扭頭戳了戳身邊的傀儡，“剛剛那個叫晉遊的，為什麽叫你少爺？還有他的話是什麽意思？我怎麽聽不懂？”
詭異的面具緩緩轉動，唯一露出的眼睛裏冷光雖然退去了些，但還是泛著涼意。
她心頭一動，擡起手，想把面具摘下來。
但——
手腕被冰冷的大手攥住，桎梏一般。
“幹嘛還是不讓我看。”在帝王墓裏，每次她想摘面具，都會被傀儡攔住，撒潑打滾都不行。
傀儡緊盯著她，不為所動。
“行吧，不看就不看，”她掙了掙，收回手，嘀咕：“反正不看我也知道，你大概長什麽樣子……”
傀儡剛放在腿上的手指尖輕顫。
風神若毫無察覺，穿鞋站起身，“走，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。”
她說走就走，走到外面陽光之下，才發現傀儡沒有跟出來，又回去，在門口朝裏面喊：
“傀儡，你不跟我一起嗎？”
裏面毫無反應。
“那我自己走了哦~”
依然毫無反應。
“傀儡，你知道我膽子小不經嚇的，真的不跟我一起嗎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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